蝙猫-试行11
Part11
哥谭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，这座城市有它的两面性，当你什么样的面目面对他，它就会以什么样的面目面对你。对于投机客来说，这里是机遇天堂；对于罪犯来说，这里是犯罪天堂；对于普通人来说，这里可以是欲望之都，也可以是罪恶之都。
来到这里人，居住在这里人，每一个都不容小觑。你永远不知道，他们伪善的皮囊下，到底隐藏着什么。或许，前一秒和你说说笑笑，下一秒就狠狠给你两刀。这就是这座城市的魅力，无时无刻的惊喜，不论是好的，还是不好的。
罪恶在这里是无法被消灭的，这座城市就是罪恶本身。失去了罪恶，这里就会成为，一座没有生命力的死城。
伊迪斯和乔安娜安静的待在警方准备的安全屋内，在凶手落网之前，她们都要受到严密的保护。有意思的是，她们一个是哥谭深耕多年的权贵之后，一个是突然闯入的欧洲贵族。虽然，他们现在身处同样的境遇，但两个人之间的暗流一刻也不会停歇。
乔安娜走到了伊迪斯的对面坐下，两人对视了一眼，虚假的笑容是交锋开始的预兆。乔安娜琼斯上下大量着这位被哥谭上流社会讨论了半年多、但始终没有上位的“韦恩太太”，像是想到了什么，勾唇笑了。
和伊迪斯的端庄大气不同，乔安娜这个哥谭人，有着独特的邪性美。尤其是此刻的勾唇一笑，更是风情。“告诉我，伊迪斯，你和布鲁斯熟悉吗？”
伊迪斯看了乔安娜一眼，对她的语气感到有些不适：“是的，我们认识很多年了。”
乔安娜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，很快笑出了声，注意到伊迪斯紧锁的眉头，乔安娜没什么诚意的摆摆手：“不要多想，没有嘲笑你的意思，只是……大家都在说，你和布鲁斯之间是真爱。说实话，在哥谭这个地方，真爱……确实有点奇怪了。”
伊迪斯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：“我不明白您的意思，小姐。”
乔安娜微微一笑，不慌不忙的转移了话题：“你今天为什么会在哪儿？在布鲁斯的家里，昨晚留宿了吗？”
伊迪斯表情严肃，语气生硬，对于乔安娜的试探和示威，她非常不适：“没有，多亏了您的兄长，昨天我在医院呆了一晚。”
乔安娜的表情僵硬了一瞬，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，了然的点点头，颇为夸张的吐出了一口气，闲散的靠在沙发上，贴身的衣物将她的曲线展露无遗，伊迪斯立即转移了视线，她知道，这是做给她看：“这样啊……那我们可以平等的聊聊了，毕竟，大家都不是特殊的那位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。”
“哥谭上流社会基本上都知道，布鲁斯韦恩从十几岁开始就是个花花公子，哥谭的美人就没有他勾不到手的。但他有一条铁律，就是从来不随便带人回家，就算有也只是一夜。她们都说，真正拥有那栋房子的，实际上是他身边的管家，布鲁斯本人也不过是借住，很有意思吧。”
伊迪斯勉强给了个笑容，但笑容不进眼底。
“卡佩小姐，伊迪斯，你相信布鲁斯韦恩是你的真爱吗？”
乔安娜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答案，伊迪斯一直低头看着茶盏，良久，她终于抬头了，表情有些古怪：“我相信真爱，但我不相信真爱的结局。”
乔安娜脸色变了变，饶有趣味道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相信真爱，但即便是真爱，最后也不一定会是好结局。”伊迪斯陷入了回忆，但还是继续在说：“这世上有一种人，他永远不把真正的内心给你，他需要你自己去发现。可当你真正走进他的心，他也终于爱上你的时候……你和他就是这世上最远的距离。”
“所有人都有资格光明正大的拥有他，但你不可以。当你从他身上取走了那颗所有人都想得到的真心的时候，你也就被他的黑暗吞噬成了他的影子，永远也不可能在阳光下拥有他。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，并肩而行，再无交集。”
乔安娜显然没想到伊迪斯会这么回到，有些乱了阵脚：“well，很独特的观点，卡佩小姐。”顿了一下，她又不解的问道：“你就不会不甘心吗？那条平行线，听上去可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伊迪斯收回了自己发散的视线，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，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，很果断的给出了答案：“是的，我会不甘心，所以我还要更进一步。”
“赛琳娜，这样的真爱，你就不会委屈吗？你这样的性格……真的很难想象。”
伊迪斯还记得那晚的赛琳娜，她被黑暗吞噬的半边，是那么的孤独寂寞；而被灯光笼罩的另一边，又是那样的豁达从容。“为什么要委屈，我从不委屈自己，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。他爱我，和他找别人不冲突；那我爱他，和我找别人，也不应该有任何冲突。真正爱上的时候，人大概都会变得很奇怪，没什么立场，渐渐被对方同化……当然了，这一切的前提是，我要先找到这样的真爱，这样的混蛋其实想想，应该也挺不错的。”
与此同时，哥谭某处码头上，几个黑影悄悄从货轮上爬了下来。小心的将货物塞进了不远处的黑车中。片刻后，黑影撤退，黑车没有亮灯，在黑暗中缓慢驶出了码头。而这一切，被站在远处高楼石雕上的黑斗篷尽收眼底。
斗篷展开，一跃而下，在哥谭的高楼大厦见，他仿佛一片小小的树叶，随风飘荡，追随着目标而去。半个小时后，枯叶落地，黑车缓缓驶入阿卡姆的大门。一直手从车窗的缝隙中伸出，将一卷东西交给了门卫。门外环顾四周，不动神色的将东西收下后，招呼着周围人放行。
关上大门后，门卫握紧了手中的钱，满意的笑了笑。而下一秒，一张冰冷阴郁的黑色面具出现在了眼前。
哈维从警车上下来的时候，觉得自己今晚真有够忙的。看着地上被困成粽子的一堆人，还有旁边打开后，发现全是“贵重物品”的箱子后。轻笑一声：“别装着了，还有多少都自觉点拿出来吧，你以为我会信你们千里迢迢来一趟，就带一盒这东西？”
与此同时，戈登也赶到了阿卡姆疯人院。黑车的司机和同伙被揍得只剩一口气，门口的警卫鼻青脸肿的被锁在一起，通往内部的通道一片漆黑，所有警探也都只敢举枪站在外面观望，没有一个敢走进去的。
“长官，据门卫说，那个怪物也在里面。”一个年轻警员凑了上来。
戈登深深看了他一眼，拔掉了枪栓，沉稳道：“哦，是吗？那我得进去会会他。”说着，不顾众人的反对，直接走了进去。
穿过悠长的走廊，疯人院内所有的房门都好好关着。似乎是察觉到有外人闯入，一些房间内不是还会出现诡异的嚎叫和疯狂撞击铁门的声音。戈登稳住自己的心神，一步步朝着里面走去，终于，在二楼发现了自己的目标。
蝙蝠侠沉默的站在一间房门前，凝视着里面。
“怎么了？有人逃窜了吗？”
男人的声音低沉厚重：“没有，没有人逃窜。”
戈登顺着他的目光朝室内看去，只一眼就让他汗毛直立。一向在轮椅上呆板无神的杰罗姆，此刻正挂着诡异的笑看着门外。幽深的白色月光下，将他的神情衬的更加诡异可怖。
“他是什么意思？他做了什么吗！”
“他说，他准备了一份礼物给我，一份名为爱的礼物。”
戈登瞬间反应了过来：“是伊迪斯她们！”
乔安娜再次睁眼的时候，发现自己正在一家顶级酒店的豪华包房内。她为什么如此清楚，因为这正是她和布鲁斯韦恩第一恩爱的地方，她来过这里，并且对这里印象深刻。一个蒙面男人坐在她的对面，而他的脚旁边，正是陷入沉睡的伊迪斯。
乔安娜下意识想要反抗，却发现整个人都被捆死了。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，她完全没有印象，只隐约记得，她和伊迪斯不经意间聊到了卡佩家族的八卦上。她说了些什么来着，对，她正在问伊迪斯，卡佩家族是否真的和传闻中一样，已经不堪负债，所以才需要伊迪斯牢牢把握住布鲁斯韦恩。
伊迪斯又是怎么回答自己的呢？是了，她没有回答，自己察觉出不对回头的时候，她就已经陷入昏迷了，之后……之后就轮到自己了。
“琼斯小姐，欢迎来到故地，这里作为您最后的安息之地，您应该很满意吧。”
乔安娜已经从戈登口中知道了全部的前因后果，也很清楚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，可她不想死，她是真的不想死。“为……为什么是我，我没有做错什么。我……我在布鲁斯眼中根本不算什么，只是一晚……晚而已。”
她的视线，转向躺在地上的伊迪斯，那一刻，乔安娜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：“你们杀她呀，昨天布鲁斯宁愿自己冒险也要救下她，这样的英雄救美，她肯定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呀！”
凶手笑了起来，从里侧的口袋里拿出了那串让乔安娜肝胆俱裂的项链，靠近了她：“这是布鲁斯韦恩送给你的吧，他为什么会送给你珍珠项链？据我所知，他的母亲就是佩戴着珍珠项链死的。”
乔安娜看着眼前的男人，眼中全是泪水：“我不知道，我真的……不知道。”
“那怎么办呢？回答不了我的问题，就只能请你躺到哪里去了。”
乔安娜能清晰的感受到，注入身体的药剂慢慢发挥作用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换上那晚的睡衣，看着男人将汽油不断倒在自己周围，而自己却不能为力。终于，男人做完了准备工作，将一束曼陀罗放在了自己怀中，冰凉的珍珠触感和男人身上隐约传来的汽油味道，一切都是那么绝望。
哗啦，巨大的玻璃破碎声在空荡的包厢内格外刺耳，男人当即起身隐入黑暗，但他的速度太慢了，一股巨力从后方传来，男人被抓住狠狠甩出，重重撞到了墙面上。还没等他再次掌握平衡，铁拳已至，一拳直接将他的脸捶歪了。但到底是专业杀手，男人很快调整了过来，两人迅速缠斗在一起。
躺在床上的乔安娜已经直接哭出来了，生死一线，往往就是这样，转瞬即逝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两道黑影之间也渐渐分出了胜负。杀手自知不是眼前蝙蝠怪物的对手，也不愿纠缠，掏出打火机直接朝着汽油的方向抛去。蝙蝠狠狠朝着对方的双腿扎出两刀，随后又是一镖，将打火机直接钉在了墙上。
戈登带人冲进来的时候，现场只剩打斗后的狼藉。哈维一脚直接踹在了那人脸上，半薅着头发将男人的面具一把扯掉。哈维只一眼就认出来，又是通缉令上的老朋友：“真有你的，二十多条人命，躲了两年多，还挺谨慎。走吧，我们去警察局里好好说说。”
莉莉凯特的死，在哥谭社会引起了很大的轰动。看着报道上添油加醋，甚至将此前一些受害者信息曝光出去的内容，戈登的手关节间都在隐隐作响。即便是在自己管制下这么多年的哥谭警局，居然还有人将消息泄露出去。
戈登的视线在所有知情警察的脸上一一扫过，这些都是他培养多年的下属，正重要的是，为了这个案子，他们已经在警局吃住超过1个多月了。每天忙都要忙死，根本没时间接触外界。戈登又看了看报纸，突然会过神来。
一脚踹开封闭的房门，年轻的记者倒在书桌前，已经断气很长时间了。一刀割喉，神仙也难救。戈登无奈的将枪收了回去，这种节奏他很不适应，以为自己终于快了凶手一步，但实际上，凶手的布局比自己能想到的还要早。现在看来，琼斯两兄妹只不过是凶手用来吸引警察注意力的工具。
“我不明白，长官。”一个小警察站在戈登的身后，满是疑问的问道：“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呢？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。”
戈登看着书桌前的尸体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侧写师的话：“他在宣告，他在高调的和哥谭这座城市宣告。”
“宣告什么？”
“宣告他即将完成的事。”
赛琳娜来到卡姆登太太家的时候，被门口的管家上下打量了很久。说实话，她也不是个没见识的人，但这么令人讨厌的管家，也还是第一次见。
“伊迪斯小姐已经等您多时了。”终于，这个胖子开口，肥胖的身躯、浮夸的类似花边、微微泛黄的白色礼服，赛琳娜眯了眯眼，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。
走进客厅的时候，里面没有一个人，非常经典的欧洲设计。赛琳娜环顾了一下四周，突然想起了曾经的韦恩庄园。大理石的地面、高高的穹顶、精致的雕像，以及摆在四处非常不起眼，但是只要你弄坏了，Alfred就会咬紧后槽牙的小装饰。相比之下，卡姆登的家里似乎……过于低调了。
管家站在一旁，由着男仆送上新鲜茶点。赛琳娜的眼睛很尖，哪怕是细微的痕迹，比如说油渍，这出现在一个男仆身上是很突兀的。Alfred对英国那套贵族派头了解很深，偶尔闲聊的时候，也能听他说过不少。只看眼前这两位，如果送到Alfred的面前，估计都会被狠狠打上不合格三个字。
赛琳娜完全不想喝茶，但那个管家一直盯着她。不是那种直接的盯着，而是下巴高高抬起，但眼睛向下压的那种，淡淡的凝视。感谢Alfred，感谢他总是坚持一些奇妙的仪式感，以至于自己此刻不用再被小人嘲笑第二次。
眼见赛琳娜的礼仪挑不出毛病来，胖管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许多。也就在这时，伊迪斯走了进来。她穿着家常的衣服，脸色苍白，说不出的忧郁之美。
“实在是太感谢你了，赛琳娜。”伊迪斯走到赛琳娜面前，握住了她的手：“我太想找人说说话了，但是你也知道……现在这个情况，她们也不敢过来。”
他们能过来才怪呢，赛琳娜心想：“我非常高兴你没事，不过，警方都保护成那样了，你们居然还能被带走，这杀手的业务能力未免太好了些。”
伊迪斯柔柔一笑：“戈登局长说，可能是有人泄露了消息，谁知道呢，也许我命里该有此劫。”
“其实……我还有个想法，”赛琳娜低头一笑，满眼真诚的看着伊迪斯：“伊迪斯，你为什么要自己暴露位置呢？又或者，我更直白点，你是凶手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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